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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:木偶

  • 春祭
  • 楼苏怡
  • 2022-01-13 16:04:29
三:木偶

第一朵奋进着见到天地的模样,为还未从冬季的阴影出来的人们带来欢欣的花。在漫山遍野鲜花绽放的时刻,静静凋零了。

一切终于结束了。一个颇具规模的地下犯罪网被捣毁了,抓获二十一名犯人。追回赃物赃款无数。

最先被收押的二人,一个改派三十年拘禁,一个判处十年拘禁。

似乎是一个不错的结局。不过,对于多数小儿女而言,最值得高兴的是疫病终于彻底结束了。被迫在一片愁云惨雾中度过的春节,终于迎来一个美好的春天了。

已经是农历二月的天了,天空已经三三两两地放起鲜艳美丽的风筝来了。那些风筝有买来的,做工精致,还带着一串铃铛,得琅得琅地响,清脆好听。

有的是自己用宣纸竹条糊的,简单地画了几笔。

放风筝至少得两个人。一个人在前面拉着,另一个人在后面指挥着。前面的人跑着跑着,随着后面人的指令,风筝就上天了。

风筝在天上,只以一根又细又长的线维系。看的人颤颤巍巍的,全凭放的人手上的功夫。

春天里的美事,除了放风筝,还有去踏青,荡秋千等。江南的春天,最开始的颜色是一抹可爱的绿。那绿色是莹莹的,碧绿的,由零星几点渐渐连成一条线,再渐渐连成面。

这一切,都是悄悄进行的。所以,人们似乎是与绿不期而遇。当意识到春天终于到来时,春已经常驻了。

山坡上,田间地头,屋瓦间,台阶下,一点点绿把人包围之后。再度映入眼帘的,是耀目的黄。

漫山遍野的油菜花也开了,几乎与人其高。走过那金灿灿的花田,人们的衣服上,头发上多少都沾了些黄色的花瓣。到那大片的油菜花田里去,深吸一口气,就会知道油菜花也是有香气的。

那若有若无的芬芳,是春日里的一股独特佳品。

如果春天也是有滋味的话,那春天的滋味应该是鲜和嫩二字。

那暗红色,带有独特香味的香椿芽,稍加处理,就是一道风味独特的春日佳品。

再过段时间,五月份的时候,那一串串洁白的槐花就会被一双双巧手摘下,裹上面粉,上锅蒸熟。等待的时间里,满是自然的味道氤氲着。

春天,是万物生长的季节。如果有机会看到春天里正努力破土而生的春笋,你一定会被它的意志力所打动。

一颗努力冒尖的竹笋,把一块石头都给顶走了。它渴望成长的心,值得任何人敬佩。

孩子们也收拾好行装,准备着新的旅途。

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,多出门走动走动,都能令人心情愉悦。

至少,这几日都带着小弟出门游玩的含山就很高兴。她们兴冲冲地赶在开演前进了场,和许多人一起耐心地等待着。

不知等了多久,随着一声锣响,大红幕布被缓缓揭开。台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半人高的木人偶,随着提线的人的摆动,几个人偶先是向观众们拜了一拜,然后,随着音乐声翩翩起舞。

“姐,你快看,那些小人跳舞了”!怀里的毛毛见了这新奇有趣的玩意儿,不住地动了起来,直到人偶的一个回眸甩袖惊的他张大了嘴巴,身子也安分了。

含山爱怜地摸了摸毛毛柔软的头发,她们贴的如此近,她都可以闻到他脖子里传来的味道。血脉相连的两个人,连气味都如此相似。

以后,他也会生的比自己好。这样想着的她自嘲一笑,继续看台上的演出。

木偶戏她也看过许多了,似乎与她在异国看到的木偶戏不同。这次的木偶戏,米偶大约有一米高,是幼童的身高了。脸上绘的五官栩栩如生,眼睛的位置不知做了什么机关,灵活地眨着。

身上还穿了鲜艳的做工精致的衣服,在舞台灯光下,衬托的人偶分外美丽。恍惚间,竟以为这人偶不是木偶,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。

这一个个娴熟优美的动作都由牵线人的牵引而来。要操控这么大的木偶还要灵活自如地在台上交错开来。一定下了不少苦功夫吧,几人之间的默契一定也非比寻常。

当音乐声渐稀,群偶边舞边退,最后定格在一个鞠躬的镜头后,又一批木偶粉墨登场。

这次的木偶比较像大家经常见到的那种木偶,一指多高,浑身绘着衣服,脸上的妆容有点像戏剧里的妆容。

意犹未尽的众人立刻又被这些木偶夺去了目光。在一阵潮水般的掌声里,这些木偶开始笨拙地表演起来了。

这一批木偶洋相百出,笨拙的样子还真是偶如其名,木木的。看着他们僵硬地挥动着手脚,想抬左腿结果抬了右腿,还有的被别的木偶绊倒了。无奈地用手挠挠头。

这个小人偶想向那个小小的女偶示爱,在一块木板模拟的家门前背着手踱来踱去,不时地晃晃脑袋,仿佛在打腹稿。

木板突然抽动,这代表有人来开门了。小人偶闭上眼睛,做出种种吟唱的样子。虽然没有声音,台下的人都知道他会说什么。当他陶醉地睁开眼时,赫然发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心心念念的姑娘,而是姑娘她爹。

脸上的表情真是瞬息万变,笨拙地说着话,手和腿都有了动作,却不敢离去。

那个老一些的人偶迟迟没有发话,一会儿之后,转身把女偶领出来。木偶女郎含羞带怯,似嗔怒又似欢喜地上前拉了拉呆若木鸡的人偶。

然后,幕布拉下。再次拉开时,出现的是老了一些的人偶以及同样老了一些的女偶,这女偶与方才的似乎有些不同,就算要表达时间过去了些,也不用有如此差距吧。还带着一个小小的人偶,太小了,分不清男女。三人一齐跪拜着被装进木盒的老人偶。

“姐姐,那个老人偶是死了吗”?毛毛小心翼翼地问。

含山压低声音,温柔地说:“是,那是每个人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”。

一出木偶戏也如此沉重,实在令人始料未及。人们本来我轻快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,稀稀落落的掌声过后,人们纷纷离座。抱着毛毛起身的含山无意间看到——一簇微弱灯光下,台上的木偶只剩下那个女偶了。

(本章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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